原题:The World of the Bloodied Sword -WD#236 P25-27
作者:Gav Thorpe
译者:维克特
特殊备注:本文分段经过了译者的额外调整,原文三百个英文词一小节令译者两眼一黑。
来吧,莫里安的孩子们,来听一则巨大的悲剧,一则关于人类贪婪与愚昧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人类领袖盖安·塞瑟的故事,他是我们曾称为塔卡马蒂的世界的统治者,而蛮猴称其为亚述。这是一则带来告诫的故事——对低等种族的容忍少有得到心怀感激的回报,智慧和理解是其他物种难以企及的。因为这是一则关于血剑世界扎莫尔谢马什诞生的故事。
在古老的年代里,在我们帝国的南缘,坐落着塔卡马蒂世界,她的美丽仅次于辉煌的塞尔孔提尔。在我们不去提及的那段时日,塔卡马蒂变得荒无人烟,她美丽的土地仍然存在,却重归了苍苍的野草。随后,野蛮的蛮猴到来了,带来了他们的污秽和肮脏,夷平了美好的溪谷与草甸,以便他们可以在塔卡马蒂种上自己平淡失色的植被。食用兽群在昔日光辉璀璨的宁静宫中游荡,人类在我们的主权领域内繁衍生息。我们知道这一切,因为网道仍与塔卡马蒂相通,我们的游侠仍去往那里——因为塔卡马蒂是我们的祖地。
人类在我们的领地肆意横行,但我们没有出手,知晓蛮猴无知,他们不清楚他们造成了多么令人发指的冒犯,给我们的土地带来了怎样的摧残。但随后,他们所谓的智者来了,考古学家想要掠夺其他种族的珍宝。他们带着粗糙的镐头和铲子,砍凿起宁静宫的石头。我们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因为在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尖顶之下,是阿克利阿莫尔,它的武器曾让我们得以手握星辰,在鲜血与荣耀中开辟一个帝国。这样的力量不应属于人类,因为即便是我们,也无法总是控制住它们所释放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因此,我们向人类派遣了大使阿尔罕和他的助手们,递出和平的信号。
这个蛮猴农场世界的统治者名叫盖安·塞瑟,他是个政治人物,背叛与伪善是他的第二天性。塞瑟接受了我们和平会谈的提议,欢迎智慧的阿尔罕来到他那卑微的世界。阿尔罕与他的顾问们飞往塔卡马蒂,与盖安·塞瑟亲自会面。他们作为尊贵的客人,受到隆重的礼遇。起初,盖安·塞瑟尤为热情友好,倾听了阿尔罕精心准备的故事,听他讲述了那些失落在宁静宫地下的宗教遗物。
谈判持续了数日,但随着会谈的推进,盖安·塞瑟显得愈发心不在焉。他开始询问有关地底文化珍宝的问题,大谈灵族工艺的辉煌。特别是他开始提及代表团佩戴在胸前的路石,称赞其美丽无比。最终,盖安·塞瑟暗示,他愿意让宁静宫对我们完全开放,条件是阿尔罕的路石。
你可以想象,阿尔罕对这个提议震惊不已。他被要求放弃他对抗大敌的唯一防护。不过阿尔罕毕竟是个老练的外交官,他捺住性子,告诉盖安·塞瑟,这些小石头与塔卡马蒂的珍宝相比一文不值,他的自由贸易精神不允许他进行这种以物易物的交换。盖安·塞瑟变得愈发坚持,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开始要求交出那些路石[1],若事态无法和平解决,便以此作为我方采取任何敌对行动的赔偿金。阿尔罕再次冷静地告知盖安·塞瑟,此种交易不可能达成。
会议最终演变成含沙射影的威胁和侮辱。盖安·塞瑟下令将阿尔罕及其助手扣留在塔卡马蒂,直至他们愿意“好好谈判”。阿尔罕警告盖安·塞瑟,若有任何人胆敢动他一根手指,我族将带着火与剑降临此世,以武力夺回属于我们的正当权益。这更加激怒了盖安·塞瑟,他召来了他的侍卫。
阿尔罕的代表团手无寸铁,毕竟他们此行是为和平而来,而非意在战斗。尽管遭到如此挑衅,阿尔罕还是竭力避免发生流血事件。他向盖安·塞瑟保证,只要他们能一起单独谈谈,他们一定能找到妥协的办法。
据信,阿尔罕向盖安·塞瑟坦白了路石的真实性质,讲述了它们如何在我们死去时捕获我们的本质,以免被饥渴女士夺走。不幸的是,这种坦诚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再次返回会客厅,盖安·塞瑟与他的侍卫队长简短地交谈了几句。然后,盖安·塞瑟的士兵调转武器,对准了阿尔罕和他的随行者,将他们冷血杀害,这是只有蛮猴才能想到的背叛行径。
仿佛这一罪行还不足以招致极刑,盖安·塞瑟随后还取走了我族死者的魂石,如今它们保藏着这些高贵灵族的本质。他惊叹于它们焕发内在炽焰的模样,更加为之神魂颠倒。他命手下最出色的工匠将这些闪亮的宝石打造成一条办公项链,挂在他的颈间。这简直太过分了!我们已逝同胞的灵魂不可被夺走,因为他们是我们对未来的希望,其珍贵程度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即便如此,我们仍旧很不愿意唤醒凯恩化身,因为我们是个小方舟,这样的冲突对我们的生存极为危险。
我们派出一名使者,带着最后通牒前往塔卡马蒂,警告盖安·塞瑟,若不归还我族血亲的魂石,我们便将如暴风般席卷他的土地,为了找回魂石,我们将对他的世界斩尽杀绝。盖安·塞瑟对我们的威胁不屑一顾,他杀了使者,将她的魂石也加入他的收藏。
我们向盖安·塞瑟派遣使节的同时,也向其他方舟世界发出了信息。我们的先知们请示了无限回路,我们抛掷符文,以预见倘若战争降临,我族将面临怎样的命运。不过预兆非常明确,凯恩、死亡和鲜血的符文始终占据中心,它们是每次占卜中的决定因素。无数个千年以来的第一次,战争将在塔卡马蒂再临。
我们并非孤军奋战。萨姆罕的战士们响应了我们的战斗号召,十多个狂野骑士氏族通过网道赶来支援。赞德罗斯冒险穿越亚空间来到塔卡马蒂,而来自阿莱托克的支派武士也赶来补充我们的力量。两位可敬的凤凰领主也光临大驾,这令我们非常荣幸——燃烧之矛[福甘,火龙凤主]和暴风之嚎[巴哈罗斯,翔鹰凤主]前来领导我们的支派武士。我们的海盗舰队表亲们聚集在塔卡马蒂星系外围的小行星上,而我们自己的战舰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做准备。神官之中选出了一位幼王,他将与凯恩合为一体,唤醒休眠中的狂暴化身。
所有的准备都已就绪,计划已经拟定,意志也已坚决。幼王随后进入血手之神的神龛,永远脱离了凡世的存在,化作凯恩灵魂中一点微弱的意识火花。我记得无限的矩阵中万籁俱寂,一整天里整个方舟世界寂静无声。就像整个宇宙都在等待,注目于将要发生的事。随着一声怒吼,化身苏醒,他嗜血的呼唤回荡在我们的心智之中。我们心间充盈着他对战斗与死亡的狂热欲望。随着凯恩的现世在我们内外奔涌,我们化为狂怒本身,降临在塔卡马蒂。
蛮猴派出了他们那些粗陋又笨拙的太空船与我们的舰队交战,但它们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对手,这甚至不是他们所谓的帝国海军,只是一些短程的飞船,装着笨重的枪炮,设计毫无美感。在我们的战舰猛攻下,它们没坚持太久。塔卡马蒂已在我们面前洞开,而我们在履行对已故同胞的责任时毫不退缩。在我们心里,塔卡马蒂已不复存在,如今这里不过是粗野的蛮猴世界——亚述。
我们的舰船在轨道上抹除了人类的田野,一波又一波的战机向他们屈指可数的城市投下音波弹头和热核炸弹。蛮猴惊恐地逃往山林,但他们只能逃得一时。我们的游侠四处搜寻,不管他们在哪儿发现目标,我们的战士都会赶到。
我们不留俘虏,不存怜悯。对付动物用不上这些心慈手软,因为我们确实是这样看待亚述的人类,这些愚笨蒙昧的生物窃取了我们至爱亲友的灵魂,将他们当成装饰。对付这种无耻的生物,我们没有同情,不会留手。凯恩与我们同在,激发着我们对鲜血的饥渴,以及对这些卑鄙蛮猴的复仇渴求。
在一些地方,人类反抗着我们。盖安·塞瑟的军队装备精良,因为他是个有钱人,拥有着顾忌失去太多的人特有的多疑。自我们到来后,他一直在为战争做准备,他不相信我们的来意,武装了许多市民,并将生产农业机械的工厂改为弹药车间和坦克生产设施。他们在首都的的抵抗最为顽强,那里占据了曾属于宁静宫的一部分。真是讽刺,一个为了和平奉献与精神升华而修建的处所,如今却沦为我们方舟世界见过的最为血腥的战役地点。
盖安·塞瑟在那儿集结了他所有幸存的士兵和战争机器,而我们也曾一度被这景象震慑。一排排路障封锁了街道,屋顶布满了用以击落飞机的枪炮。它们笨重的载具排成数列等候,每列长达百码。士兵们站在临时的防御工事后等待,一圈卫兵封堵了通往盖安·塞瑟城堡的道路。
我们无法停下,因为至此累计的所有牺牲都在呼唤我们继续战斗。这场战争不再仅仅是为了索求阿尔罕的魂石。这是一场圣战,是展示给蛮猴的一个范例:不要惹怒我们,我们尚未放弃银河。我们将肃清塔卡马蒂的所有蛮猴,我们将沐浴他们的鲜血,以将他们子女的骨骸洒落在狂风中为傲。不,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凯恩与我们同在,而我们已是死亡的侍从。
争夺他们首都的战斗是我所见过的最血腥的一战。他们拆毁了自己的建筑,以阻断我们的攻击路线。我们在杀戮场中疾驰,敌人的巨炮让空气中充满了持续不断的雷霆轰鸣。每次齐射中,我们都有数十个战士倒下,我方猎鹰和波蛇的残骸散落在废墟瓦砾之中。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向那噩梦般的枪林弹雨推进。垂死者的尖叫几乎盖过了枪炮的吠叫。但我们还是冲到了他们面前,我们的星镖发射器奏响了一曲毁灭之歌。我们毫不迟疑地割开他们的阵列,在短短几分钟内将相当于我军阵亡人数的两倍送上绝路。化身就在那里,如呼号的厄难,轻易切开敌人的坦克外壳,粗陋引擎的爆炸使他的神圣狂热更加澎湃。要说地面被鲜血染红,那听起来像是说书人的幻想,但石块与残骸确实是一种猩红的见证,目睹了我们进攻的凶残。没有犹豫,没有拖延,我们径直扫向盖安·塞瑟的城堡。
我们发现蛮猴首领藏身在城堡的地牢中,并轻松击杀了几名试图保护他的人。我们夺走他喉间那串亵渎的项链,将他扔在地上。我们突击蝎神龛的神官约洛查举起尖锐的刀刃,准备了结他的性命,但萨姆罕的伊莉德巴拦住了他,说她想出了一个更恰当、更痛苦的惩罚。她的提议让我们无比恐惧,但不可否认,再没有比那更合适的命运了。
在执行伊莉德巴的计划之前,我们还需要处理那些依然在玷污塔卡马蒂的人类。我们回到方舟上,并将其航向设定为那个注定灭亡的世界。我们思考着怎样才能彻底消灭蛮猴,这时先知泰拉德拉斯意识到解决方法一直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来塔卡马蒂的全部原因,就是为了夺回阿克利阿莫尔,那座宁静宫废墟下毁灭性的军械库。我们的游侠找到了通往地下密室的旧日通道,为先知议会引路。我们决心不能让阿克利阿莫尔再落入蛮猴之手。利用古老的办法,先知们启动了阿克利阿莫尔的自毁程序,塔卡马蒂随之同归于尽。
我们离开了塔卡马蒂的地表,从星空中观看阿克利阿莫尔启动的场景。起初事情发生得很慢,我记得一些孩子站在窗边,比赛看谁能发现最早的几处爆炸火花。随后,链式反应开始加剧,每件武器中心的暗物质释放出来,开始累积。我们看着死亡的阴云笼罩了我们古老的家园。我泪眼朦胧,亲族的哭泣沉甸甸地压在我们心头。田野赤地千里,岩石崩解成尘,海洋蒸发化汽,在空中缔造万钧雷暴,所有生灵都散落在哭嚎的狂风中。我们吟唱着恸哭的圣歌,眼睁睁看着塔卡马蒂步入死亡。
没过太久。最后一阵能量的爆发撕裂了星球的表皮,引发了巨大的火山喷发,向本就受了污染的大气喷入岩石和灰尘。裂缝与豁口撕开了她那曾经美丽的大陆。曾经一望无际的莱莎森林,如今剩下熔岩与烈火的河流与湖泊;梅根花园成了洒满灰烬的荒漠;壮丽的扎穆阿山谷被滚烫的泥石流和喷涌的间歇泉填平。那终焉的时刻里,塔卡马蒂再次挽留住某种美感;那宇宙野蛮而强大的美丽得到释放,回归了它的自然形态,因为塔卡马蒂始终被我们的意志驯服,如今她正重返自己原初的野性。我们满意于再无生命能在塔卡马蒂存活,便将注意力转回把这一切带给我们与它的子民那个家伙身上。
杀死盖安·塞瑟无法让他学到任何教训,因为惩罚需要受罚者领悟到自己行为的全部后果,切身体会他们所造成的痛苦。因此,盖安·塞瑟需感受失去身躯的灵魂所能忍受的痛苦,那是阿尔罕和他的追随者在盖安·塞瑟的摆布下承受的疼痛与苦难。于是,我们束缚住蛮猴,将他带回莫里安。我们的游侠带着他深入曲折的网道,直到遇见一队丑角。
他们解释了盖安·塞瑟对我族的所作所为,以及伊莉德巴的提议,丑角们同意了,带着这蛮猴去了科摩罗,那黑暗亲族的恐怖界域。在那儿,他们讲述了扎莫尔谢马什的故事,讲述了我们的一个世界如何因为这个人的贪婪而毁灭。他们描绘了他对我族的轻蔑,介绍了他对我们力量的漠视。你可以想象,我们邪恶的表亲对此极为不满,他们最有经验的血伶人在他的身体与灵魂上倾注了漫长而深情的劳作。
据我所知,盖安·塞瑟在本质上存活至今,他仍然受着折磨,沉沦于永恒的痛苦。最需一提的是,要知道距离我们毁灭亚述,已过了一千五百个人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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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aystone路石,旧设定中约等于魂石的生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