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Rebirth - WD#236

作者:Gav Thorpe

译者:维克特

概括:神官第一人称带你体验凤主重生

 

神龛之内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侧室里的小风铃轻柔叮当。白色的地板上,西瑞奇盘腿坐着,闭目冥想。他思考着神龛的讽刺之处,和平的时日里它如此沉静安宁,可到了化身苏醒时,流血的杀念又在这儿汹涌澎湃。神官正要完全醒来,就感受到神龛气息一阵波动。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然而,某种不同寻常的事物正让气氛愈发紧张。西瑞奇没有发现其它异常,决定继续例行仪规。他走进神龛的军械库,开始检查他那突击蝎战士们的武器和盔甲。他从自己的武备开始,老练地扫视蝎爪上的星镖发射器,检查动力手套指头的灵活性。

突然,周遭气氛又是一紧,神官为此猛地绷直身体,仿佛听到了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透过军械库的门望向主殿,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惊讶地吸了一口气,注意到网道门已经激活,这扇门通往其他方舟世界的突击蝎神龛。只有另一名神官才知道该如何开启一扇传送门。如果网道这一端开启,西瑞奇没多少来准备迎接这次拜访。为何没有人提醒过他?

西瑞奇快步走向殿中的祭坛,从石头顶端拿起一把刀,划破手掌。神官将手举至祭坛上方,任由生命之血滴入中央的银碗。西瑞奇再次闭目,进入战争的冥想,将思维集中在凯恩身上,打破非战之时束缚他野蛮本能的屏障。通常仪式的高潮是他穿上神官盔甲,末了戴上头盔,象征和平向战争的转变。那一切发生时,他自己的意识将被吸收至盔甲上镶嵌的众多其他魂石至中,自神殿建成以来,数百代灵族身披此甲,而他的思维将与他们交融一体。

不过,西瑞奇不是要赶赴战场,与另一位神官会面用不着全副武装。相反地,向凯恩献上的祈祷从西瑞奇唇间溢出,他将手指浸入银碗,以平滑的笔触,在面颊与前额绘制象征性面具的符文。当他感受到生命的液体在皮肤上涓涓流淌,西瑞奇的思绪中渐渐充满了战争的记忆,回忆起他曾参与过的战斗影像。在日常的生活里,这些记忆被多年训练间建立的精神屏障所压制,但当他化为战神凯恩的面相,流血和仇恨的画面卷土重来。他在唇上落下符文的最后一笔,尝到自己的鲜血,灵智上最后的锁就此打破,一整个种族嗜血与激情的怒火充斥了他的心灵。神官站着,在这股情感的强烈冲击下战栗,知觉将他淹没,他唇间逸出一声轻轻的呻吟。这就是为何他被困于战士之道,这就是为何他注定了永远担任神官,直到他漫长生命的尽头,甚至死后亦然。

神官强忍突然的暴力冲动,朝网道大门望去。他注视着光滑黑亮的能量圆盘,感到凯恩的意志在神龛内充盈——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愤怒与毁灭。一个身着盔甲的身影冲破传送门,倚墙踉跄,随后跌落在地。西瑞奇一跃来到新来者身旁,然后惊讶地倒退一步。那躺在神龛墙边的,正是暗影猎手,凤凰领主卡兰德拉斯。西瑞奇可以看到这位古老战士的盔甲多处破损,胸甲上一道裂口宽得足以伸手进入。虽然他明显身负重伤,但凤凰领主身上没有血迹。透过盔甲的孔洞,西瑞奇只能看到一团由微小星光组成的星云漩涡;凤凰领主跨越了对肉身的需求。慢慢地,卡兰德拉斯微微动了动,那头盔上闪烁的黄色眼睛转向西瑞奇。暗影猎手无声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被扶起来。西瑞奇没有多想,抓住了伸来的手臂。

刹那间,整个宇宙宛若静止。西瑞奇感到自己被拉入了凤凰领主之内,他的存在从现实中扯出,进入另一个界域。耀眼光芒一闪,他与卡兰德拉斯灵魂相撞,心海中绽出一片图案的万花筒。

他身后挤着一群孩子,暴徒在街上横冲直撞,砸碎窗户,捶打房门。他站在那里,手握利刃,刀上滴着其他灵族的血。

他的视线越过一扇华丽的窗子,凝眸于星空,回望着他甩在身后的世界。突然,他心神爆裂,大敌的咆哮如雷贯耳。周围,他的亲朋好友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嘴唇微张。

他正与阿赫拉交战,在异星战场的月色下,他们的武器流光闪烁。他的链锯剑斩过敌人的腹部,阿赫拉孤注一掷地反击,将他逼退,而后叛徒转身跃入网道门。

蛮猴士兵与他并肩前行。他的面前站着一排又一排的人类星际战士。他们已落入混沌的掌控,他们的领袖威胁着要颠覆整个人类帝国,让银河堕入黑暗诸神的魔爪之中。他冲进穿甲的人群之中,他的面具啐出死亡。垂死灵族的尖叫充盈耳际,天空仿佛燃起紫火。一队猎鹰掠过,随后炸成焰火,被那些疯狂而强大的噩梦武器击坠。

他以怒嚎迎击兽人的野蛮咆哮,一拳击穿其首领的胸膛,从它肩上扭下那颗首级,将战利品高高举在众人面前,沉醉在胜利之中。

他身周隧道的墙面上装点着惧亡者的象形文字,亚智能的构造体们猛然向他扑来,以保护前方的静滞室。他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它们,决心摧毁这座古老而恐怖的巢穴,坚信无物能够崛起,向灵族发出挑战。

幻象接连不断地涌现,在西瑞奇的脑海中一一铺陈,仿佛成了他自己的记忆。一场又一场战斗肆虐于他的思维,与异星憎物的战斗遍布银河各处,从最早期的拾荒者,到相对较新的泰伦虫族的威胁。每场战争暂歇过后,便是死亡的幻象,那灵魂的物质生命的消亡。下一幅场景始于某个灵族发现卡兰德拉斯的盔甲,有时是某个失落已久的世界上的游侠,有时是在一场战斗的激烈高潮。最后一场战斗发生在距离方舟世界数天航程的一颗星球上,那儿聚集了大量的兽人部落,正开始向空中发射粗陋的太空航船。西瑞奇看到自己的记忆加入暗影猎手的心灵,从他在杜利亚的初战,到他看见自己向自己伸出手臂。西瑞奇意识到他已无法分辨哪些记忆属于他,哪些属于他人。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对他开口,抚平了他的忧惧。

“欢迎你,神官西瑞奇。有了你的本质,我们将活下去。”

西瑞奇感到他真正自我留下的最后一缕痕迹正在消亡,他想要尖叫,既惧又喜。

卡兰德拉斯睁开眼睛,看向身旁躺着的神官空壳。当他站起身来,凤凰领主的盔甲开始恢复,身体上的裂痕闭合无痕。他环顾神龛,凭着西瑞奇的记忆认出他身在何方。他深入这些记忆,想起水晶先知穹顶的所在,便从神龛阔步离开,前去警告先知们前路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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